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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还是吓唬他?”
    十四郎在叮嘱陈景明时,已经顺势将浸满解毒药草的白布条缠住陈景明后背,此刻口齿间不再咬着布条,他便抬头认真地望着月南华道:“只是说实话。”
    “噗!”月南华一口气喷出,险些笑岔了气。“不愧是龙十四!实话总是这样难听。”
    十四郎抿唇,略有些委屈。
    破旧城隍庙外传来一声马匹的长嘶,随即庙门被大力推开,郝春高坐在马背上,手持钢刀冲进来。
    庙内三人皆闻声回头。
    “咦,”郝春诧异地环顾四周,没见到贼寇,倒是见着了月南华与建业侯十四郎,诧异地高挑浓眉。“闹哪出呢这是?”
    月南华见到郝春那副被陈景明易容的模样,又笑得打跌。“哟喂,这还是那位风流倜傥的小侯爷吗?怎地叫人弄成了这样?”
    他倒是认得出来。郝春那双丹凤眼虽然叫猪皮胶黏住了,但眼神骗不了人。寻常的世间粗莽汉子,哪能有这样烈马似的眼神。
    郝春呲牙咧嘴,露出两颗雪白小虎牙。“嘿嘿,国主与建业侯怎地到了这里?”
    “倘若我们不来,你此刻就只能与他收尸了。”十四郎勾动手指,在陈景明后背缠好白布条,随即抬头淡漠瞥了眼郝春。
    郝春目光立刻被那根白布条吸引了。陈景明通身肌肤如冷玉,在城隍庙内越发像座玉雕,美玉有了瑕疵,总是令人格外瞩目。“喂,你怎么了?”
    陈景明不动声色地弯腰捡起外衣,披在身上,这才轻描淡写地垂着眼道:“无甚,叫那起子贼人划了一刀。”
    郝春不信。鼻端轻轻耸动,嗅到药草刺鼻的腥味,忍不住皱眉道:“这气味不对啊!你这家伙莫不是中毒了?”
    倒是骗不了他。
    陈景明略有些无助地望向月南华。按照先前三人约定的,他中了蛊毒这件事须瞒着平乐侯爷郝春,否则他便不肯依,江南道上的事儿必定会起波澜。
    月南华果然眯起那双琥珀色的猫儿眼,叼着旱烟袋岔开话题。“西域起了战事,我们此趟来,是替应天帝君代为向平乐侯爷传一句话。”
    帝君有旨,郝春立刻翻身下马,利落地单膝跪地,低头道:“臣平乐侯领旨!”
    月南华依旧懒洋洋地斜倚在廊柱,噗地喷出口白烟。“应天帝君的意思,是让平乐侯赶紧收拾着,即刻回长安,领兵出征西域。”
    郝春悚然抬头,随即目光利箭一般射向陈景明。
    陈景明薄唇微张,一双点漆眸内满是茫然,正调过来望着郝春。两人四目相对,皆明白过来,这件事是临时起意,先前这位兼任魔教教主的月氏国国主从未提起过。
    “……为什么?”郝春回过神,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月南华。“我以为,我一路护送陈御史出京,陛下与大司空是知道的。”
    “君有令,你还敢问为什么?”月南华模糊地笑了一声,袅袅白烟升空,完美掩饰住了那张雪白欢喜面后世人唯一能窥探的猫儿眼。“平乐侯爷果然好胆识!”
    郝春一噎,顿了顿到底不甘心。“不是,眼下卢阳范家沿途追杀于他,若是我走了,他怎么办?”
    “没有你,他也照样能活。”十四郎见他居然公然质疑月南华,顿时沉下脸,语气淡漠。“更何况,先前那伙流寇闯入城隍庙时,你并不在现场。”
    郝春张了张嘴,知道这件事他辩驳不赢,便嘻嘻地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微露。“话不是这样说,建业侯爷……”
    “这里并没人要与你说话。”十四郎简短地截断他,眉头微蹙,那双单眼皮的眼睛里目光如电。“你即刻出发,返回长安。”
    郝春嗖地一声从地上站起身,被猪皮胶黏住的眼角微夹,怪声笑道:“空口说白话呢,建业侯爷?你说回就回啊?小爷我的夫人还搁这伤着呢!再说了,你俩张嘴就让小爷我回长安城,有圣旨吗?拿来瞅瞅啊!”
    十四郎挑眉,大概是没料到郝春会来这么一出,倒是觉得意外。“你不信?”
    郝春把头摇的拨浪鼓相似。“不信。”
    陈景明微微垂下眼,薄唇不明显地翘了翘。郝春这厮惯来是个泼皮无赖,建业侯这样的正经人,哪里说得过他。
    月南华显然也发觉了,嗑了磕烟斗,笑了声。“不信?”
    “不信!”郝春昂起头,回答的特别大声。
    “哦,”月南华不急不慢地补了句。“那你就不信吧。”
    居然不催他?
    郝春挑眉,龇牙咧嘴地握着乌黑马鞭笑了。“多谢国主成全!”
    “本国主成全你个屁!”月南华带笑骂了句,闲闲地离了廊柱,走向十四郎身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轻声道:“左不过你是抗旨,回头,自然有人来锁了你回京受审。我急什么?”
    嘶……!
    郝春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国主所言,确实在理。”陈景明沉吟着开口,修长手指轻拢外衣,粗布衣裳发出窸窣轻响。
    郝春望着他,目光不自觉往下溜。心思便有些不属。“小爷我没说不回,更没想要抗旨,这不是什么……”
    陈景明下颌轻抬,认真地凝望着郝春。他极少有这样认真地待郝春。郝春便突然住口,目光落在他脸上,从青翠长眉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点漆眸,随后轻巧地避开,又沿着陈景明两片薄唇往下溜。
    咦,这家伙脖颈长而柔美,浑似天生便是个贵胄世家子。从下颌到脖颈处皆是大片皎莹玉色……论姿色,分明远在号称“美郎君”的裴元之上啊!
    裴元自幼就爱敷粉,因胎里气血不足,行动时容易喘,便又特地修饰出一种弱不胜衣的姿态。
    但是裴元敷了粉的白,也抵不上陈景明受伤后那一抹浅淡薄唇。
    郝春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溜达到了外衣没能拢住的胸腹,嘴一张,下意识就把心里话冒了几句出来。“你如今让人伤了,小爷我不放心。”
    陈景明望向郝春,点漆眸中神色不明。“侯爷是何意?”
    郝春话都说了一半儿,顿时反倒理直气壮起来,胸口一挺,像头雄赳赳气昂昂的雄鸡。“小爷我不放心你,得留着,先护送你去江南!”
    陈景明眼眸微动。“哪怕抗旨?”
    郝春挑高一对儿浓眉,龇牙咧嘴地怪笑,露出两颗雪白小虎牙。“陈大御史,难得糊涂、难得糊涂。”
    噗!月南华忍不住又笑了,胳膊肘捣了捣身边的十四郎,声音不高,却确保在场每位都能听见。“这才叫你侬我侬、少年多情呢!”
    十四郎抿了抿唇,压着月南华鬓发擦过一个吻,惊动的月南华那张雪白欢喜面咔嗒轻抖。
    “唔……小孩子们面前……”月南华带笑骂了声,却在十四郎探身时反手勾住他脖子,愈发柔腻地低声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