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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未提及他的名字,都是“三少”如何,内容也多是行兵决策。
每每信到了,贞吉都主动凑过去看,母亲见状忍不住说道:“往日里你最是不愿意看这些的,总说他们爷俩诓人,报喜不报忧。离家数月,倒是懂事了不少,敢看这些个了。”
嫂嫂扶着肚子,站在窗前拾掇那盆开势缓慢的仙客来,闻言也跟着打趣道:“可不是,兰儿如今不比小姑娘了,要我说今后挑人家的时候,可别给她许个领兵打仗的,上次含章中弹那会,偷偷哭的眼睛都抠偻,含章心疼得不行。”
说起了出嫁许人家的事,母亲有些活泛,贞吉见状赶紧寻个话茬带过去,“可别弄那盆花了,本就不开,再被摆弄死……”
母亲赶紧过来作势打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个字岂是能随便讲的,赶紧吐出去。”
余外两人未必知道,算上贞吉,这厅子里的三个女人都为前线的男人挂心,不过表面上故作轻松,实则心里都装着沉沉心事。嫂嫂扯了个笑,放下弄花的手,转而叫了个丫头进厨房。
“桂花应该捣好了,我去做糕。”
战事快结束的半月前,谭家伯母下了帖子,请她们几个女眷到家里赏玉兰,彼时正是含苞待放,别具另一种风情。
贞吉说不好从何时起食欲大减,人看着也清瘦许多,那日天好风好,她看着盘子里各色精巧的糕点,若有所思。
后来皖南局势定下,含章第一时间送信回来,他们末了打到淮北,又到山东济宁境内,才算止息。原地整兵后统一回宣城,尚且不知还要在宣城呆上多久。只说有谢蕴镇着,父亲和含章应该尽快便能回家。
皖南的信送到南京家里,定然比贞吉在北平时收信寄信快上许多,捷报传回来也不过晚上了个把时日,她却始终没有收到谢蕴的音讯。本来两人说好,他答应她战事一平就会立马让谢钦跑一趟,贞吉惴惴不安地等着,七日已过还是没见到人。
等到第十日,谢家小姐出走,家里母亲和嫂嫂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贞吉变卖了几件首饰,打扮低调,独自去了宣城。
在军营门口,她报的是父亲和含章的名字,驻守的士兵见她虽然打扮不起眼,气质倒有,说不准真是谢家的女儿,便带了她进去。
迎她的人是谢钦。
他说谢蕴和贞吉的父亲哥哥眼下在宣城的一处谢家老宅里,安排了些事下去便叫了车带贞吉过去。路上贞吉犹豫许久,才问出口一句:“他受伤了吗?”
谢钦坐在前面,闻言丝毫未动,更别提什么反应给贞吉,平常答道:“你自己去看就知道了,三爷最不乐意听背后嚼舌。”
贞吉好想问他,为什么谢蕴没让你去南京,可她问不出口。
先见到的不是谢蕴,而是闻声赶出来的父亲哥哥,俱是又急又气,一通确定贞吉没什么大碍,父亲要给家里去信,含章拍了拍贞吉的头,嗔怪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谢钦见状在旁边开口:“六小姐这几日受苦,我让婆子带她去梳洗下换身衣裳。”
含章直说好,贞吉急着见谢蕴,但看着自己眼下的样子,还是顺从。
大抵过了半个小时,这处是个地道的徽式古宅,从厢房出来就是头顶方正青蓝的天井,再进摆着严肃冷淡红木桌子的正堂,那里不止有哥哥含章,还有谢蕴坐在正中主位等她,表情淡然,看不出潜藏深意。
谢钦适时打断话茬,作有急事状叫了含章,含章出去前还不忘叮嘱贞吉“同小叔说话要守礼”,贞吉颔首答应,心里忍不住怨怪“他算哪门子小叔”。
终于成了独独他们两个人叙话,贞吉刻意冷着脸瞪他,不到三月未见,总觉得有些天差地别的变化,又无法清晰说出口,她眼神中仿佛在问:为什么没来?
关怀的话、思念的话、委屈的话通通被谢蕴一开口压了下去,他说:“你怎么来了?”
语气平平,贞吉听着却觉得是百般不耐。
心里的那些苦和委屈通通一股脑发泄,贞吉忍不住落泪,偏头沉默着哭。她离他不到两尺的距离坐着,谢蕴却铁石心肠,一动未动,更别说哄她。
他好像终于忍不住,说道:“别哭了。”
明明回南京的路上还说她是掉金豆,百般心疼地哄着,眼下他没能站起来走近她,贞吉心里就已经凉了大半截,忍住哭意,有些决然地看向他,爱恨交杂,开口还带着啜泣的颤抖。
“谢寒生,是不是我们曾经说过的,都不作数了?”
人人都知他叫谢蕴,无人敢叫谢寒生,亦人人都知道她名谢秋兰,他却偏偏从见面就叫贞吉。
谢蕴张口的瞬间,贞吉尚且抱着最后一半还没凉透的心,等他说一句“作数”,可他就是那副不甚在意的脸色,飘飘然吐出杀人于无形的凉薄话语。
“谢贞吉,便把那些忘了罢。”
话落下,贞吉觉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却看他仿佛不甚在意的样子,抽出帕子虚虚拭了两下额角的薄汗。他今日穿了件夹棉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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