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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宅子又大又冷,许多细节都已经在脑海中淡化了,还不如索菲亚广场的教堂印象深刻。
她承载着一段仿佛别人寄存于此的记忆十余年,因为年纪尚小又心思早熟的原因,常常要给自己做心里建设:那不是谭怡人的经历,是谢贞吉的。至于谢贞吉是谁,与她无关。
真正亲自踏上谢家祖宅的地面,二十一世纪仍旧保留着古老家族的做派,每几年还要修缮一次,逢年过节必要团聚,家中还有一位最年长的谢姓太婆,即将百岁,那是人生之中头回感叹不真实。
太婆算是谢女士的奶奶,堂亲表亲的算起来也分不大清楚,便都尊称叫一声太婆。那年就已经不大能自理了,家里请着两个陪护轮班照看着。
陪护带太婆从电梯出来的时候,遇到茶室门口偷听谢女士和谭耀祖讲话的谭怡人,她听到轮椅声响回头看过去,那时候尚且没留刘海,露光洁的额头,乌发披肩,蓦然回首望向太婆,女菩萨一般,表情依旧不咸不淡的,和岁月里留下的剪影刚好契合——太婆立刻就哭了。
皮肤长满老年斑、佝偻着坐在轮椅里的人,哭着以不合礼数的称呼叫她,“小……小姑姑……”
谭怡人怔在原地,迟缓着抬手揩了下脸颊,一片濡湿。
谢女士和谭耀祖从茶室出来时,谭怡人正半跪在轮椅前,听太婆磕磕绊绊地讲话,因为情绪激动有些吐字不清。
接下来的半日,她一直陪着太婆。
老人年纪是真的太大,面容已经走相,谭怡人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前世记忆之中的人来,始终未果。
她推着轮椅,太婆瘦骨嶙峋的手指着路,下楼出门,又拐进廊子深处,有一间别院,里面是供奉祖宗的祠堂。灵龛旁的台子上有一本族谱,谭怡人拿下来,放到太婆腿上,由着她缓慢又颤抖着翻开。
那本册子很厚,太婆翻得很慢,她心里悬着一根绳,总觉得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最后落在那一页,上面清清楚楚的“谢含章”三个字,同排后面则是“谢秋兰”。
含章旁边有嫂嫂的名字,下支赫然写着长子名为“谢弥多”,长女名为“谢兰何”,太婆在“谢兰何”三个字上快速地点了几下,又指向自己。
兰独不然,芬芳弥多。秋兮秋兮,将如兰何。
那一瞬间谭怡人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心跳剧烈。
“姑姑去世时年纪很轻,我没见过……”
她推着太婆向祠堂的里间去,整面墙挂着大大小小的老式相框,太婆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许是眼花看不清,又许是记性也变差了,记不得那张照片的位置。
谭怡人上前仰头细看,终于在一副大的相框偏角落的位置看到一张上了年代的相片。
泛黄的黑白照,民国时期的全家福,背景是南京的一栋小洋楼里。
她当年已经郁结难医病入膏肓之际,除夕,前世年轻短暂生命之中的最后一个除夕,灵儿已经入土多月。
那天家里许久没有的热闹,还请了师傅拍照。父亲母亲坐在前排,怀里共同抱着弥多,含章立在中间,轻轻揽着太太和妹妹。
她穿了件新裁的旗袍,长发同样随意披着,年纪又相似,简直一模一样。而画面上除了她,人人都是发自内心开怀的,只有贞吉,眉目间愁容凄楚,显然故作欢笑。
“那上面没有我。”太婆在身后缓缓开口,仿佛一字一句都诉说着时光斑驳,“出生的时候,奶奶去世了,再没拍过相片。”
所以她老迈之后,曾经捧着这张照片看过好些年,忘记过很多年轻的事情,忘不了全家福上每一个人的面庞。
后来还是年节祭祖的时候看不下去相框里空这一块,才重新嵌了回去。
那天太婆很早入睡,精神本就不好了,更别说大悲大痛的哭了一下午,谭怡人也双眼泛红。
躺在床上合眼前一秒,太婆和她说最后一句话,污浊灰蒙的双眼盯住她,好像从这张年轻的脸上能穿越时空,回到那个混乱动荡的年代,再见一见去世已久的父母兄长。
太婆说:“小姑姑怎么能走那么早啊……奶奶很心痛吧,爷爷也常哭……”
她埋在床头,忍着声音呜咽,狼狈不堪。床上躺着的人睡着了,那是她前世的侄女,她头回确定自己曾经真的在历史里存在过,由当年走过、活过的老者亲自盖下定论。
深夜偷拿了钥匙,她又去一次祠堂,取下那本族谱,如太婆一样颤抖着翻开,没两页便看到正上方谢蕴的名字。
旁边意料之中地写着“赵巧容”三个字,而她本就绷紧的脸彻底坍塌于下一眼看到的名字。
独子:谢亦臻
谭耀祖携谭怡人停留不过一日。
族谱被她失望地合上,那瞬间的恨意与伤情不亚于如花发现十二少尚在人世的体感。
她自然不知道,许多页后面,还有一位名叫谢蕴的人正当年轻。而这个记得前世的小丫头闷在客房的被窝里整夜痛哭之时,谢蕴拖着行李箱进入她楼上的房间,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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