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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两回了。
还是试探一下吧。
万一柳姨是大家族没有自我的老忠仆,身是戚家人,死是戚家鬼,一切都为戚家服务,她把他脑补成祸国妖孽,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搞死他呢?
不是没可能啊,古早狗血漫世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发生不了的。
茭白火速给戚以潦打电话。
戚以潦那头刚开完会,正在回办公室,他私人手机响的那一瞬,跟在后面的秘书助理们集体静止了一秒,嗖嗖嗖地挤眉弄眼。全然没了前一刻的精英白领范。
一秘目不斜视,看似十分有职业操守,但眼角还是瞄了一眼。
戚以潦进办公室,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解锁,按了一个键。他背后那面智能玻璃墙瞬间一变。
那是几个文件夹。
戚以潦点进其中一个,展现在他面前的是密密麻麻的监控,覆盖了整个兰墨府。
其中一个方位的监控被选中,窗口最大化。
青年趴在厨房左侧的食材区,塌着一把细腰,手肘压在桌前,一只手拿手机,一只手揪……
大白菜叶子。
戚以潦端起温热的清茶抿了口,发出一个低而随和的音节:“嗯?”
茭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变态监视,他把叶子揪得细碎:“三哥,晚上你要我读哪一页?我先练习练习,省得我磕巴了影响效率。”
戚以潦道:“今晚我有应酬。”
“那你忙。”茭白秒挂。
戚以潦看监控里的人把揪下来的碎菜叶都拢了拢,没扔掉,而是抓进一个小孔的篮子里,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什么,不知道又在吐槽谁,眼角眉梢都是灵动而鲜活的痕迹。
野草没有被困境摧残至死,他的生命力越发顽强,对自由的渴望也一日比一日强烈,终究有一天他会变成蒲公英,飞向天地间。
那不是能被抠掉种子,拔掉叶子,找个地方圈养的植物。
就应该飞。
翅膀张开的那一刻,才是他最美的时刻。
戚以潦仿佛是在难耐一般,松了松领带,却又整理回去,束紧,他按掉监控,开始处理繁多的公务。
,当晚,茭白在兰墨府一楼的开放书架前刷题,他才刷了没多久,就被接去一个酒店,偷偷送进2602。
茭白站在低调又奢华的套房,一路上的莫名其妙到达了顶峰,有应酬就有应酬呗,不差这一晚,怎么还把他接到酒店了。
而且还偷偷摸摸的护送他进酒店,不知道的还以为……
啧。
茭白出门前只套了个毛睡衣,脚上也是棉拖,他跟这房间格格不入。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连手机都没带。
没手机就没安全感,茭白在房里这坐一下,那窝一窝,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滚跳了一遍,倒在了大床上面,身体陷进柔软的白色被褥里。
茭白登帐号,看他的七个好友,齐子挚的活跃度快到80了。
这种不用管,丢一边让好友自我攻略的感觉真他妈好。
茭白瞧瞧四个分组:这一世的缘,此生永不负,生生世世的守护,一生难忘。他琢磨琢磨,以他的狗血经验,齐子挚不太可能去沈寄那组。
他对齐子挚而言,不会是一生难忘。
他们不是什么前任前夫系列,是亲情啊,至亲,呵呵。
床头柜上的座机诈尸了,茭白吓一跳,他凑过去接听:“哪个。”
“小白,是我。”章枕含着点嘈杂背景的声音传过来,“三哥让我来跟你说,你先睡,不用等他。”
茭白:“……”
这什么牛鬼蛇神的台词。
章枕在包房外,夹克衫上都是烟味,包厢里的几位老总在跟三哥聊事,一伙人只是烟加酒,没要年轻靓丽的小孩子伺候。
“怎么没声了?”章枕满嘴酒气。
茭白说:“有声,我知道了,你们忙。”
末了加一句:“少喝点酒。”
没给章枕感动的机会,茭白快速吧话筒丢了回去。
.
夜里不知几点,座机又响。
“小白,”戚以潦喊他,“开门。”
茭白脏话黏在嘴边,臭着一张睡眼惺忪的脸去房门口,把老子叫来干什么啊?真是服气。
门一打开,一股烟酒味就猛一下栽进茭白怀里,蹭上他的口鼻。
戚以潦一身稳重的铁灰色西装,他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搭在袖扣上面,慵懒地解着,穿什么都是老僧样的他在酒精之下多了一丝人烟气,就连眉间竖着的“川”字纹都带有一分惑人的性感。
“你是不是要喝那什么醒酒汤?”茭白侧身让他进来。
戚以潦将袖扣丢给他:“拿着。”
茭白下意识接住袖扣,冲着灯光打量打量,这玩意一看就很奢昂。
等他关上房门,闻声穿过客厅去厨房的时候,戚以潦已经脱了西装外套,卷起衬衣袖子,弯腰凑在水池边洗手。
戚以潦洗得很慢,很仔细,根根手指一寸寸地冲洗。
茭白打了个哈欠搓搓脸,已知沈寄喝了酒不会触发什么特殊癖好,戚以潦呢?未知。
厨房的水声持续不止。
茭白扫了眼老男人的着装,考究,得体,有质感,禁欲而优雅,很衬他的气质,腰线跟肩线都内敛而不失紧健,犹如一件随时都可以放进展览馆的尊贵物品。
观赏性跟收藏价值都极高。
而那位展览品还在洗手,不断地重复着。
茭白等了又等,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走过去,关了水龙头。
水池周围的空气骤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抽空,窒息感扑向茭白的同时,他对上了戚以潦泛着异常血色的眼眸。
茭白对喝了酒的洁癖症患者说:“我看你的手洗得很干净,就给你把水关了。”
“干净了?”戚以潦抬起那只手。
茭白点点头,是的,对,干净了,咱能消停了吗?
眼前多了一只手,就搁在他鼻尖前面。水汽瞬间融进他的呼吸里。
先是凉的,之后又有点温热。
那是他自己的呼吸,打在戚以潦的手背上,反弹给他的温度。
戚以潦弓腰,散落下来的额发若有似无地蹭在青年眉眼上面,他的嗓音压得很低,像躲在一个透明的筒子里的悄悄话:“有没有臭味?”
“没有。”茭白后仰头,他只闻到了戚以潦皮肤的味道。
冷又硬。
.
半个多小时后,茭白用酒店的电话打给章枕:“你人在哪,三哥喝醉了,你赶紧过来。”
章枕在送一合作商女儿回家,那女孩是中途过来的,趁三哥没注意,碰了他的手。
大家都惊了。
合作商嫌丢人,也怕得罪戚家,他当场甩了自己女儿一耳光表态,更是头也不回地丢下她离开。
章枕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