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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了一圈老鼠洞,他回到堂屋里,一老一少都没顾得上喝茶,还在头凑头讨论书法。
“我写得稀烂?”老太爷气得胡子直吹,“那你行你上啊?”
“幼稚,”温泠乜他一眼,“多大岁数了还整激将法?”
“我还治不了你个小毛头了?啊?”老太爷捂住额头连退两步,“我、我……直接躺棺材吧我……”
说着就拉着程应航,要他给搀回卧房。
“欸?”温泠起身,见程应航担忧神色,“写写写行了吧?”
真是怕了这老头,幼稚鬼,还卖起惨来了。
不过这太爷真是比金褚青还老得多,一个不小心真就伸腿瞪眼玩完了。
等老太爷拿了笔墨过来,温泠险些晕过去,居然连现成的墨都没有,拿的是砚台和墨条,水还得到院子里去拿澄清水。
拿笔之前还要她净手、叩拜。
蒲团置于堂屋正中,太爷示意她跪下。
温泠:“……”
要不是程应航在这,她一定会非常文明礼貌地微笑捧起这个蒲团,一把糊老头脸上。
☆、第 43 章
半山腰上炊烟袅袅,陶春飞在院子里生火,蹲在水渠边,一边洗菜一边煮热水。
手中运笔匀亭,隶书工整精巧,轻重顿挫富有韵律,按照老头所给的名谱,她在写牌位。
老村长过来叫程应航,刚才说好的要去看看山上的开垦条件,现在正好有空,就来叫他了。
不然明天除夕,再拖就明年了。
戴子赋跟他一道去,夏二东给老头除草,把前后院的荒地一点点清理干净。
陶春飞见程应航走到门口又回头,笑道:“尽管去,待会儿要是小温找你,我带她找你去。”
“我为什么找他?”温泠随口一句,笔下不停。
老太爷一卷宣纸砸她头上:“不要一心二用!”
温泠笔一扔:“不写了。”说着就要起身。
“哎呦,祖宗诶!”老太爷连忙将她按回椅子,“你写你写,我不动你。”
温泠撇嘴,这才勉为其难,重新拾笔。
程应航失笑,跟着村长他们出门了。
陶春飞洗完菜,在屋后灶台烧火,左右两口锅,左边蒸饭,右边炒菜。
菜香在老屋里弥漫,温泠抽了抽鼻子,有点饿了。
陶春飞炒完菜、盛盘,放在饭桌上,叫老太爷吃饭。
老太爷摆手,轻声示意她别吵。陶春飞这才发现,温泠已经写了一大堆牌位,挨个在桌案上立着。
放不下的,就将柜子搬空了,挨个请进去。
“你去,”老太爷轻声,指着院门,“去各家各户敲门,叫他们都来,来领牌位。记着,叫男丁。”
“这是……”陶春飞迟疑,“都写好了?”
老太爷张手按着眼,一把老泪从指缝里淌出来,点头。
陶春飞一时语塞,老太爷哭了。
她知道事关重大,不敢耽搁,飞奔着跑下山路,挨家挨户拍门:“来人!出男丁!请祖宗了,请祖宗了!”
八年前祠堂付之一炬,这些年村里人往外流,老太爷挨家去叫劳力、筹款,好不容易才组织重修了祠堂。
不是没请过师傅来写牌位,人家有的糊弄了事,有的干脆字写得就不行,都被太爷撵跑了。
老太爷原本能写,所以格外看不上那些糊弄人的,宁愿自己写。
可惜人老了,两眼浑浊、手指痛风变形,还老是抖,力不从心啊。
不多时,山下渐渐来了一行人,都是吃饭吃一半被叫过来的,互相打听着,都搞不清楚情况,只得加快脚步爬上半山腰。
老太爷在前院院子里叉腰站着,挥舞着拐杖,叫他们按照辈分、长幼排队,一个一个领牌位。
“程太爷,真写好了?”
太爷声音苍老威严,吼他:“闭上嘴,等着便是!”院子里登时安静下来。
村人挨个上前,躬身报上自己名字,老太爷就知道是哪家的,去拿了牌位给捧着,一次只捧一个。
就这么挨个等着,门外人等得心急,都探头探脑,看到一身着大白袍的女孩坐在堂中,手中执笔,颔首书写。
扶袖走笔,仪态端方,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有人斗胆朗声问老太爷,这是谁家的姑娘。
老太爷叉腰:“休得无礼,乖乖候着!女先生岂是你能打听的?!”
温泠失笑,前一会儿还一口一个小贼呢。
老村长跟程应航回来时,就看到满院子的人,一打听,才知道是牌位写好了。
老村长挤到人群前头,不可置信地瞅着程太爷:“程老,你突发奇功了?”
“不是程太爷,是这个小囡囡写的!”人群里有大叔笑答道,“写得可好了!”
众人纷纷称是,虽然他们看不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