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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里,只有器官的碰撞和激烈的亲吻真实存在,其他的,好像都变成了地上纠缠的影子,玻璃漏下的光斑荒诞又迷人。
    周槐在黑暗里望着张庭深清亮的眼仁,他受了诱惑,情不自禁的吻他。
    与满含性欲与占有的吻不同,这是一个很温柔很纯洁的吻。
    张庭深,狗东西,居然还能搞到槐槐的亲亲,妈妈也想要!
    第27章
    那晚过后,张庭深便时不时出现,同周槐接吻上床。
    周槐默许了这样畸形的求欢,每一次都柔软真诚的献上身体。
    真实的张庭深似乎替换掉了十九岁的他,成为周槐新的爱情载体。
    又一个雨天,周槐临时接到一个急件,地址很熟,是江觅的家。
    他打了电话,对方没有接听,天色渐晚,高楼顶端悬着白苍苍的云。
    周槐想了想,将货物搬到门口,轻轻按响了门铃。无人应答,但门没有锁,微微敞着,留出一个手指宽的缝隙。
    门后传来男人的呻吟和肉体碰撞的声音。
    低沉愉悦的吼声并不属于江觅,少年的嗓音总是清亮甜蜜。
    周槐踌躇,他明白自己来得不是时候。搬起东西打算暂时离开。可刚一转身,门便从里边开启。
    江觅裸着身体,赤红的性器上还挂着精液。看见周槐,立即绽出甜笑,说:“周师傅,快进来吧。”
    周槐面颊发烫,觉得自己像被抓了现行的窥淫变态。江觅反倒姿态坦荡,他从不认为性爱羞耻。
    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周槐匆匆瞥过,笼统的看到一具秀瘦苍白的身体,一段背脊弧度流丽。
    他不敢乱看,慌张地拿出物流单要江觅签字。低低垂下的目光,睫毛的阴影落在带着一点灰色的瞳仁上。
    江觅签完字,忽然握住周槐的手,往他掌心塞了一块牛奶巧克力。
    “你应该吃点甜的东西,你太不开心了。”
    周槐愣了一下,小声道谢。
    一直到下班回家,周槐才慢慢撕开包装,吃掉了那块因为揣得太久已经有些融化的巧克力。甜腻的味道似乎真的能够缓解些许苦厄,但却无法扭转命运。
    张庭深出现在黑夜磨平白昼最后一丝光亮时,净透的窗玻璃透着天上苍石一样的云。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周槐正在煮面,对于张庭深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惊讶,只是用缓慢的声音问他:“吃过了吗?”
    张庭深笑了一下,说:“还可以再吃一点。”
    周槐往锅里加了半撮挂面,低下头,沉默地等待食物被火烹熟。
    张庭深打开窗,将入夜后的凉风放进来,屋顶上的陈旧吊扇只会嘎吱作响,丝毫不能解燥。
    他走过去,从后面粘腻的抱住周槐,不要脸的讨了一个湿润的吻。
    “江觅说他想给你画肖像画。”
    他喜欢你。
    周槐心脏剧震了一下,一些久远迟钝的痛楚忽然涌入,让他有点喘不上气。他惊恐的回忆起那场酷刑一样的三人性交,张庭深和他的朋友分享了作为商品的自己。
    身体被两名少年的性器贯穿,而他在屈辱的亵弄中不停高潮……
    周槐没有转身,但身体在抖。目光盯着锅里沸腾的气泡,有些艰难的问:“所以呢,你要我去吗?”
    张庭深吻他露出衣领的一截雪白后颈,轻轻的笑:“不许去,也不可以再吃他给你的巧克力。江觅太危险,他是个疯子。”
    周槐沉默的想,可是疯子知道我不高兴,他给的巧克力很甜。
    还有,你也很危险,你最危险……
    但终究他什么都没说,关了火,把面条捞起来,分别放到两个碗里。
    慢慢的说:“张庭深,我们吃饭吧。”
    张庭深拿过周槐递来的筷子,有些得意的想,江觅永远吃不到周槐煮的面,周槐只会喜欢他。
    一直以来,他拥有着太多爱与倾慕,因而挥霍成性。
    完全没有发觉周槐的爱有多脆弱,一旦心中的幻象碎裂,他的爱情就会迅速枯萎、立刻死去。
    第28章
    吃完面条,周槐洗碗。张庭深则从榉木柜里抽出一本书,打开台灯随意翻看。
    陈旧的法文诗集,印刷空白处零星有些中文批注,字迹隽秀藏锋,似乎是一部未完成的翻译。
    “是我舅舅的书。”周槐站在他身后,慢慢地说。
    男人的影子落在翻开那页上,遮住诗行的小小一角。他声音很轻,口气眷赖又温柔。
    张庭深从不知道,周槐生命中还存在这样一个人,能让他如此珍而重之,小心翼翼。
    周槐收起书,显然不愿他碰。
    张庭深感到不悦,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升起一种未知不明的嫉妒心。
    周槐依赖着另一个人的事让他不高兴。
    他傲慢的以为在周槐过去的生命里,只有自己让他惊艳动心。
    张庭深扭过头,抬眼看着周槐,唇角的用力往上翘了一下,问他:“舅舅?他现在在哪里?”
    周槐简单的陈述事实:“他去世了。”
    没有觉得太悲伤,舅舅的离开是注定的事,那样漂亮的男人,这个世间留不住他,他该去天上。
    去那个很好,很自由的地方。
    周槐忍不住思念舅舅,思念旧楼阳台上的栀子、茉莉与月季花,思念里尔克的诗,思念怪诞美丽的俄国童话。
    遥远的回忆被充分压缩,瞬间闪现,烟火一样炸开又消失,最后剩下一个突兀冰冷的吻。
    张庭深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亲吻周槐。
    他只是觉得,此刻的周槐看上去很柔弱,眼睛里盛着一颗疼痛的心,好像非常需要安慰。
    这是一个安慰的吻,情不自禁,不是为了性欲唤起。所以,它也不那么纠缠绵长充满色情,只轻轻一下濡湿嘴唇。重要的是四目相对时,周槐眼中羞涩的怯意。
    可爱得好像最纯洁的少女。
    张庭深想起来,十九岁那年皮条客介绍周槐时说过,这是一个因为家人生病,才会出卖身体的年轻人。
    然而,每个妓女背后似乎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作为让人心生怜惜的卖点,真假难辨。
    那时的他只是想要尝鲜,想要试试跨性别男人的滋味,至于他的厄运与苦衷,茫然与悲情,至多能够当做情境游戏中的调剂,为荒唐刺激的性交增添些许逼良为娼的残酷快感。
    可是,周槐的故事并非杜撰,他的确将一个厄介深重的男人逼迫成为放荡娼妇,温驯又风骚地为他打开双腿。
    接下来的吻,沾上了一点迟来的悔意和怜悯的心。
    窗外苍青色的天,溶溶黑云晕出一点清亮月影。周槐惊讶不信,他没想过,居然真有一天张庭深会慢慢地温柔地吻他。
    那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