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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高脚杯便被侍应生接过,他含糊地阻止:“我就不用了。”
侍应生停顿了一下,刚要将杯子放回去,却听许盛泽说:“给他倒一些。”
迟筠将视线投向许盛泽,只见许盛泽微微笑着解释:“12年的拉图,试试。”
再拒绝显然不合时宜,迟筠看着高脚杯里猩红色的液体,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许盛泽点的餐品大多是餐厅的招牌菜,可惜并不太合迟筠胃口,唯一让他感兴趣,多吃了几口的只有餐后的甜品塔。
甜品塔有三层,第一层是栗子巧克力挞和柠檬燕麦挞,第二层是水果的杯子蛋糕,最上面一层是各个口味的可露丽。
迟筠多吃了两口,想着叶望泞喜欢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等一下打包回去带一些,等叶望泞发烧好了再吃。
许盛泽注意到了迟筠似乎对甜品塔尤为钟情,他问:“要不要再点一份?”
迟筠摇了摇头,许盛泽却一副内心明镜的样子,亲昵地调侃他:“小孩子口味,非要装大人。”
这句话的界限越过得有些异样,迟筠迟疑了一下,许盛泽却已经站了起来,走到迟筠的座位旁边,为他斟了一杯红酒。
迟筠刚刚已经被劝说着喝了一杯半,他清楚自己的酒量,顾不及别的,只推辞道:“我就不喝了。”
许盛泽却已经握住杯子递了过来,迟筠无法,只好接了。
指尖相触,迟筠条件反射想缩回手,却像被定住了一般。
因为许盛泽的手指已经松开了杯子,向他的手腕间辗转流连。
迟筠只怔愣了一秒,就快速推开了许盛泽。
高脚杯因为没有被拿稳,从杯口洒出了些液体,为白色的雕花桌布染上了星星点点的红。
“许先生——”迟筠的脑海里混乱一团,他往后退了一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进行接下来的对话。
许盛泽却慢悠悠地开了口:“早在第一次见你,我就有预感,我们应该是同一类人。”
迟筠不懂这个同一类人指的是什么,他只觉得手腕处被许盛泽碰过的地方痒得厉害:“什么意思?”
“你是零还是一?”许盛泽没有回答,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他把迟筠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零吧。”
他的语气很肯定。
迟筠意识到了许盛泽在说什么,但他讨厌许盛泽这种审视的目光,于是他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
“我都可以,”许盛泽微笑着说,他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在上面或者下面,我都可以。”
许盛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迟筠感觉有点恶心想吐,他忍住了,反问:“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有啊,”许盛泽摊了摊手,“要试试吗?旁边就是酒店,我可以请客。我还以为你今天答应了我的邀请,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意思。”
迟筠实在想不到接受询问意见的邀请是怎么和接受开房混为一谈的,但显然这个已经不重要了,他说:“我吃好了,现在要走了。”
许盛泽还在说着什么,迟筠想绕开他离开房间,却没由来地感觉到头晕,连带着脚步也仿佛踩在云里,晕晕乎乎。
“……你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就是玩一玩,没人会知道,你可以放心。”许盛泽还在自言自语。
他说完这句话,不经意间看向迟筠,才发现迟筠似乎脸色不太好看。
“你喝醉了吗?”许盛泽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红酒杯,忍不住笑了,“一杯半而已。”
他往前迈了一步,伸手要去扶迟筠,没有注意到房门被半拉开了。
门外的人站在一片阴影里。
迟筠却躲开了,他这次是真的想吐了:“……你先离我远点,我要吐了。”
许盛泽微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拍了拍西装上并不存在的褶痕,让开了,体贴地提醒道:“洗手间在一层西侧。”
迟筠对着洗手池干呕了一会儿,他晚餐吃得不多,这会儿没什么可吐的,难受了好久,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尽管迟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刻意只喝了一点,但才不到一个小时,这么短时间内就醉成这样,还是第一次。
镜子里的他眼神湿漉漉的,透着点茫然,嘴唇因为用力擦拭,变成了淡淡的潮红。
恍神的一刹那,迟筠的背后忽然笼罩出了一个身影。
迟筠从镜子里看到叶望泞的一瞬间,以为是幻觉,脑子还没及时转过来弯,眼睛却已经睁大了:“你……”
叶望泞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也堵住了他要说的话。
又或者说,叶望泞只是将手指虚虚掩在了迟筠的嘴唇上,可迟筠却已经失去了开口言语的能力。
狭小的一方空间里,只剩下叶望泞低沉的声音:
“他有我好看吗?”
他是谁?迟筠迷迷糊糊地想。
叶望泞并不给迟筠思考的时间。
“他眉毛是化的,还上了粉底,山根是做的假体,甚至——”仔细听能够察觉出叶望泞的声调起伏不匀,还带了点委屈巴巴的控诉意味,“甚至还垫了鞋垫!”
迟筠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他代指许盛泽,他刚想问“你怎么知道许盛泽山根是做的”,厅外却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叶望泞反应很快,他拽过迟筠,侧身躲进最外侧的隔间。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迟筠听见许盛泽停在了门外,敲了敲门:“筠筠,你在里面吗?”
迟筠又有点想吐了。
叶望泞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勉强压住了火,咬牙切齿地问:“你有病啊?”
门外敲门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许盛泽解释说:“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朋友在里面。”
叶望泞很干脆的冷声道:“滚吧。”
许盛泽大概是也觉得莫名其妙来敲陌生人的门不太礼貌,没作声,径直离开了。
直到许盛泽的脚步声消失了好一会儿,迟筠才彻底转过弯来,他没有再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而是直视着叶望泞问:“你怎么在这儿?”
叶望泞没有回答,不用他回答,迟筠心里也猜到了,他确信地说:“你跟着我来的。”
叶望泞终于开口了:“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