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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班长用期期艾艾的眼神注视着叶望泞。
    叶望泞对所谓的学习小组提不起一点兴趣,就像他对忽然要转学回冶城这件事一样,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
    但他还是没有直接拒绝,只说:“如果有时间的话。”
    班长却露出一副很局促的样子,又好像很期待,她轻声细语地说:“那我等你。”
    叶望泞最后还是没有去,因为他走错了。
    班长说自习室在馄饨面旁边的十一楼,但她忽略了一中后街一共有三家馄饨面,虽然一中的学生普遍都只集中去其中最好吃的一家。
    而叶望泞不凑巧地去了最难吃的一家,他在楼下点了一份虾仁馄饨面,因为太难吃了,三分之一都没吃掉,就上楼去自习室了。
    那天是一个阳光很好的晴天。
    叶望泞从后门的窗户望过去,只有一个男孩在里面,背对着他的方向。
    男孩在削炭笔,头一垂一垂的。面前的画板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画,画的大概是云朵,一片奶油色,叶望泞没太看清,觉得有点像奶盖。
    搞得叶望泞忽然很想喝全糖的奶茶,要放厚厚的奶盖,还要放黑糖珍珠。
    削完炭笔的男孩抬起了头,不过叶望泞还是只能看见他圆圆的后脑勺。
    男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后门有人,他抬起细白的手臂,胳膊肘是浅粉色的,再往下是凸起的肩胛骨,显得背影很单薄。
    叶望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看着这个不知名的背影,直到日落来临,那幅画被完成,他才发现白色的云朵下面多了几道渐变的粉色,深浅不一。
    像奶盖下面的草莓汁。
    叶望泞在男孩发现自己之前走了,路过奶茶店的时候,叶望泞去买了一杯草莓芝士奶盖,不怎么好喝,但还好足够甜,随便喝喝吧。
    高中的男生都很幼稚,叶望泞也不例外,他单方面把草莓芝士奶盖不好喝的罪名怪罪在了那个不知名的背影身上。
    谁叫他画得那么像奶盖呢?
    星期一,鬼使神差般的,叶望泞下了课又不小心路过了一次画室。
    不同于周末的安静,星期一来画室的学生很多,那个男孩依旧坐在上次的位置。这次他画的内容很抽象,有黑有白的线条,叶望泞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不具备什么艺术细胞,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准备走了。
    恰好这时候有人离开原本的位置,走上去和那个男孩勾肩搭背:“迟筠,你几点走啊?”
    叶望泞又停住了,他歪着头站在原地,视线没有移开,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池云?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
    池云别过了头,叶望泞终于第一次看清了他的侧脸,有刘海,很圆的下垂眼,下巴尖尖的。
    “我估计要晚点,”他的声音不太像变声期的男孩,尾音黏黏糊糊的,“不然你先走?”
    池云对面的人靠在桌子上,又说了些什么,叶望泞没听清。
    那天晚上叶望泞在画室门口待了很久,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不承认在等。也许只是因为无聊,池云从画室离开的时候,叶望泞也拎起放在地上的书包,跟在了池云后面。
    一中的高三学生向来放学放得很晚,也因此一中的后街通常到十一点前都是灯火明亮的,各种小吃摊都还没收摊,忙着赚上最后一波。
    池云轻车熟路地经过一路的小吃摊,最后停在了一个卖鱼圆的小吃车边上,熟练地对老板说:“一份菌菇鱼圆。”
    鱼圆都是现成的一锅,捞出来浇些汤就好,池云很快就得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鱼圆,付了钱,边吃边继续往前走。
    快走出巷子的时候,一只橘猫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
    或许是闻到了鱼圆的香气,橘猫丝毫不畏生地朝池云叫了两声,池云好像很喜欢它,蹲下来摸了摸橘猫的头。
    叶望泞离他有段距离,池云一蹲下,叶望泞就看不清他了,只听见有模模糊糊的声音说“好吃吗”、“多吃一点”。
    橘猫忙着吃,来不及回答,回答他的只有街灯下一动一动的影子。
    池云捡起一片桂花树的叶子放在橘猫的头上,橘猫没动,依旧在吃地上的食物,池云看了一会儿,就走了。
    叶望泞没有跟着池云走出巷子,他倚着树干站在原地。
    等橘猫吃完了,甩掉了头上的叶子,慢悠悠地走了,叶望泞才走了过去,捡起那片叶子。
    叶望泞就这样跟着池云从巷头走到了巷尾,从夏末走到了初冬,他说不清这是什么心态,好像也不再是因为无聊了。
    池云偶尔会和画室的同学一起走,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走,他自己走的时候会喂猫,久而久之,叶望泞也认得那只胖乎乎的橘猫了。
    晚自习结束以后,叶望泞照例去了十一楼的画室,意外的是这一天池云和他那位聒噪的同学都在。
    “今天早点走吗?”那个人说,“饿死了,去吃烤串吧。”
    池云在画素描,心不在焉地答应了,过了一会儿,那个人又问他走不走,同样的对话重复了三四遍,池云终于收拾好了画具,跟着那个人一起离开了。
    叶望泞没有跟上,他通常只在池云自己走的时候才会跟在后面。
    画室的灯没关,门也没锁,叶望泞在门口踱步一会儿,最终还是迈进去了。
    屋内的画板摆放得随意,叶望泞轻而易举地找到了池云那块,只是他在看到画板下方的署名时短暂地怔了一下。
    不是池云,是迟筠。
    明明是一样的读音,但好像迟筠两个字就凭空生得更漂亮些,叶望泞丝毫没觉得自己叫错了跟踪两个月的人的名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
    他在画室里转了两圈,又回到了迟筠的位置,巡视了一圈,发现有一块樱花橡皮掉了。
    那块樱花橡皮躺在地上,孤零零的。
    叶望泞捡起了那块橡皮,他自问自答:“应该是不要了吧?”
    橡皮当然不会回答他,于是叶望泞心安理得地把橡皮装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做完这些,叶望泞拎起书包想走,可他刚走到门外,又折返了回来。
    他把那片桂花树的叶子做成的叶脉书签,轻轻贴在迟筠的画板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