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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自语地说:
    “用这个换一块橡皮。”
    正文 番外一 叶脉书签(中)
    一中的晚自习从七点开始,到九点半结束,走读不需要上最后一节晚自习,八点半就结束了。
    不过这些从来都和叶望泞没有关系。
    班上的空调开得好热好闷,不熟悉也无话可讲的同学,乏味的课本,任选其一,都可以成为叶望泞不想上晚自习的理由。
    于是他又理所当然地在第一节晚自习刚开始的时候就离开了教室。
    叶望泞刚出校门时遇到了那只橘猫,一人一猫四目相对,橘猫摇了摇尾巴,目不斜视地绕过他走了。
    “你也认识小桔子吗?”班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今天似乎也开了晚自习请假条,还背着书包。
    叶望泞回过头,看见班长朝他笑了笑,于是他也学着牵了一下嘴角,又很快地耷拉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不认识。”
    班长“啊”了一声,想了想又没话找话:“你知道吗?小桔子不是流浪猫,它是旁边居民楼的奶奶散养的猫,特别聪明,每天吃饱了还会回家。”
    叶望泞反应很冷淡,他说“哦”,没说自己其实不太关心这只橘猫。
    班长终于找不出话题了,她摸了摸书包的肩带,刚想鼓起勇气说一句“一起走吗”,叶望泞却已经先已经开了口。
    “那我先走了。”叶望泞目视着橘猫钻进一片草丛里,没了踪影,才抬头对班长示意。
    剩下的话被班长咽了回去,她收起一瞬即逝的失落表情,朝叶望泞挥了挥手,笑着回答:“再见。”
    叶望泞没有回家,他拐进小胡同,照例去了十一楼的画室。
    这个时间离画室下课也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叶望泞没打算等迟筠下课,也搞不清楚来一趟的意义,也许只是为了看看他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又画了什么画。
    他来得很不凑巧,恰好赶在了中途休息的前十分钟。
    迟筠还坐在老位置上,他已经画完了速写,正蜷缩着上身,神神秘秘地在画板上写着什么。
    距离太远,叶望泞看不清,就离得远远的,用手机拍了下来,
    今天的模特是迟筠认识的那位聒噪的同学,那个人坐在前方的一张椅子上,摆了个有点奇怪的姿势。
    迟筠画也画完了,写也写完了,就托着下巴看当模特的人笑。
    叶望泞没能看太久,画室的美术老师就已经宣布了中途休息。有两个女孩先出来了,叶望泞便侧身躲进旁边另一间教室的门后,等她们走了,才又回到后门。
    画室里,刚才做模特的人已经走到了迟筠的画板旁,勾着迟筠的脖子,开玩笑道:“你好爱我啊,把我画得这么帅?”
    迟筠也笑着推开那个人,做出一副有点嫌弃的样子,不让他靠近,手上却不见得有多用力。
    叶望泞在门外冷眼旁观,觉得有点没劲儿,刚想眼不见心不烦,干脆点转头离开,余光却瞥见了画板下方别着的那枚叶脉书签。
    原封不动的,完好无损的。
    叶望泞的心脏跳动的节律变得很奇怪。
    他搞不懂引起这种变化的原因,但莫名郁结的心情好像又散了一些。
    也许,只是也许,叶望泞想,也许从在画室里第一眼看见迟筠开始,就像狂热地爱好甜食那样,他对一个陌生人一见钟情了。
    迟筠前座的女孩站起身准备出去,却在绕过迟筠的位置时,也看见了那幅画和画板下方别着的书签,她惊讶道:“好漂亮啊,迟筠,你做的吗?”
    被点到名字,迟筠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前座说的是什么,怔愣的空档,被那个人偷袭成功了。
    “于蔚然!”迟筠象征性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
    “愣什么啊?”那个人笑嘻嘻地提醒道,“书签啊。”
    迟筠看了一眼别着的书签,才反应了过来:“啊,不是的。”
    “那是在哪儿买的?”前座的女孩似乎与迟筠关系不错,已经摘下了那枚书签放在手里把玩。
    买不到的,叶望泞在心里插话。
    “我也不知道,”迟筠说,“这不是我的,估计是谁随便放的吧。”
    前座的女孩把书签别了回去,叹了口气:“好可惜啊,还以为能买到呢。”
    迟筠好脾气地笑笑:“那你拿走吧。”
    他话音刚落,叶望泞和前座女孩同时向他望了过去。
    只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怔然。
    “可以吗?”前座女孩问。
    “可以啊,”迟筠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如果是别的画室的人落在这里的,还是要还回去的。”
    前座又摘下那枚书签,满口答应了,她笑盈盈地把书签握在手里,转头又对迟筠说:“作为报答,我给你带面包?”
    不等迟筠回答,他旁边的人先接了话:“不了,我们也下楼吃,一起走吗?”
    “好啊。”前座当然不介意,这次迟筠也没有再拒绝,而是顺从地和那个人一起从前门出去了。
    叶望泞站在遮挡处的阴影里,看着他们三个人从前门出去,然后一起慢慢从视线里消失。
    画室里还有人没走,叶望泞没办法光明正大地走进去,更没办法指责迟筠,为什么要把那枚书签轻而易举地送给别人。
    他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
    书签是一厢情愿送的,樱花橡皮是擅作主张拿的,如果迟筠知道了有一个人在后门这样看他看了两个月,说不定还要吓一大跳。
    叶望泞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无意义地发了一会儿呆,又拿出手机,把刚才拍下的照片调出来看。
    画上毫无疑问的是刚才做模特的人,叶望泞不想看他,就直接裁掉了上半部分,只露出迟筠写的那部分,然后放大了。
    空白的画纸上只有一句话:爱你的事情说了千万遍有回音。
    叶望泞的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画面,是刚才迟筠画完了,抬起头朝那个人笑。
    但之所以想起这个画面,不是因为这句话有多冲击,也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叶望泞忽然发现迟筠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右脸上会浮现出一个酒窝,很浅,他在想,不知道左脸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