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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胁和警告,他忍不住胆寒,李玄钦……终究丢不下许昔年!
    “你喜欢他。”许映白道,皇帝摇头:“不。”
    许映白冷冷地扯了下唇角:“你那样护着他,还不是喜欢……思卿,既然如此,这个皇后,你不如立了许昔年算了。”
    李玄钦烦厌,许映白为何变得如此无理取闹,真像后宫那些个喳哇不休的妃子,为一点小事,争得头破血流。
    许映白要立男后他立了,许映白问他喜不喜欢他,他也答了。
    这人还想怎样?
    李玄钦不过是要留下许昔年而已,许映白非要咄咄逼人?
    那么被许映白亲自带人铲除的许家呢?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不够偿还他的苦难?
    “出去。”李玄钦冷漠:“许映白,至少你应该记住,十二年前,没有昔年将你带回许家,你连当皇后的机会都不会有。”
    你会直接饿死在那场大雪中。
    许映白怔住了:“思卿!”
    他完全没想到,李玄钦会那样同他说话,难不成……子蛊或者见情丹,真出了什么问题?!
    许映白脸色铁青,良久,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坐回轮椅,阿弄将他推走。
    楚秋目送许映白离开,方才进入御书房,抱拳道:“陛下,臣亲自带领暗卫追捕那四名黑衣人,其中三个服毒药身亡,像是东瀛的死士。”
    “至于剩下一个……倒是交代了……”楚秋欲言又止。
    “说。”皇帝头也没抬,看着奏折。
    “他说他们本是流浪来中土的东瀛人,受…许大人款待……”
    李玄钦骤然发怒,扔了折子,扫翻茶盏,眸中闪烁着某种嗜血般的凶狠,他咬紧牙:“当真是许映白。”
    楚秋吓了一跳,扑通跪下,重重点头:“的确如此。那黑衣人说,许大人交代他们追上许小公子,到偏僻处便…对他用强。可惜那几个东瀛人对长安不熟,不认路,在陛下回宫路上施暴,被陛下逮了个正着。”
    楚秋咽口唾沫:“许大人……心肠真狠。”
    李玄钦也没想到,他以为许映白善良无辜,却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对付许昔年!
    他明知李玄钦想留着许昔年,却还同他作对。
    许映白,真的值得信任吗?
    他曾经在自己面前,表述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东瀛人,这他妈传出去就叫里通外敌!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
    ——“我托许樱给你信,她交给了许映白。”
    皇帝深吸口气,沉声说:“你再去替朕办一件事。“
    楚秋颔首:“陛下请讲。”
    “去,”李玄钦说,“找一个人,当年在许家做婢女的许樱。”
    一个旧人。
    楚秋了然,点头应是,干脆利落去了。
    李玄钦闭上眼睛,头疼欲裂,奇怪的是,发现许映白在骗他,他并不难过,只是愤怒。
    门外响起踉踉跄跄的步伐声,李玄钦睁开眼睛,是魏公。
    魏公背着他放走许昔年,这事儿他还没跟魏公计较,李玄钦坐起身,正要发怒。
    只见魏公扑倒在地,满头大汗,神色焦急,哑着嗓子喊:“陛下,陛下……小公子……小公子他……”
    “自尽……”
    李玄钦霍然起身,冲出了御书房。
    第六十三章 立男后(5)
    63、
    许昔年是真的怕了。
    十四岁那年被蒙着眼睛关在恶臭难闻的草棚里,挑断了手脚筋,没有怕。
    后来为了许思卿向许夫人求情,许夫人一怒之下让他跪祠堂,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没有怕。
    许家谋反,官兵将许府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被投入天牢,死罪难逃,没有怕。
    那时少年心性,无所畏惧。
    直到眼下,差点被一帮黑衣人施暴,才真是怕了。
    那些人比他更加强大。褪去了许府少爷的光环,孤身在外,他这样的弱鸡无疑是人家砧板上的鱼肉。
    就像面对身为皇帝的李玄钦,对方早已不是当年许家的思卿,生杀予夺大权在握,想让他生便生,想让他死便死。
    何况李玄钦要立许映白当皇后,许昔年知道他们三人间旷日持久的纠缠,必然以他的死作为终结。
    许映白不会放过他,而李玄钦只拿他当泄欲的工具。
    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当年少的心气磨平,本该意气风发的年纪,徒经磨难,无能为力时,只能以死为抗争。
    许昔年找到了他以前藏在紫宸殿里的碎瓷片,本来是想用这玩意儿杀皇帝,谁知阴差阳错杀了徐材,再然后,终于是他自己。
    以前,他爹说,自尽的都是懦夫。
    那时许昔年想,无论到何种境地,他都不会自绝,谁曾料,有朝一日,竟真的走上这一步。
    李玄钦冲进紫宸殿,张太医伏在龙床边,愁眉苦脸地叹气。
    “许昔年!”皇帝大惊失色,冲了过去。
    许家小公子面容苍白如纸,闭着眼睛躺在那儿,不声不响地,伸出被子的右手腕处,紧紧包裹着一层又一层白纱。
    “小公子割了手腕。”张太医话声带颤:“他…哎,娇生惯养的少爷,就不怕疼么。”
    ——“我疼死了李玄钦!我疼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李玄钦两腿发软,差点没站住,他伸出手,那只手竟不由自主地打颤,他轻轻贴上许昔年鼻翼间。
    极其微弱的呼吸,比一片羽毛拂过还要轻。
    还活着。
    皇帝在床边坐下,心脏几乎快要跳出胸腔,他将许昔年抱起来揽进怀里,咬着牙,眼眶微微发红。
    张太医叹口气:“陛下,得饶人处且饶人,陛下对许家小公子,也不必过多苛责,他这么些年在长安,是胡闹了些,可比起其他世家公子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许小公子只是任性。”
    “何况许家每年都广施恩粮,接济穷人,为陛下祈福。许老将军镇守边疆,数十余年,外敌不敢来犯。”张太医顿了顿,沉声道:“陛下,不看僧面看佛面,放他一次吧。”
    “退下。”皇帝道。
    张太医怔愣,魏公上前拉了拉他:“太医,咱们走吧。”
    张太医爬起身,和魏公一同出去了。
    李玄钦抱着怀中的许昔年,一遍遍亲吻他的额头,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许昔年,想和他做、弄他哭却是真的。
    他本来恨许昔年。因为四年前,许昔年那样轻蔑地说,一个奴才。
    后来他争夺帝位,和两个兄弟抢得头破血流,许昔年不曾过问一句。
    有人带了消息回来,说,许家小少爷已经不记得他了。
    怎么不恨,十年陪伴,到头来换得两句,一个奴才,我不记得。
    李玄钦在紫宸殿里守到了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