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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昔年终于悠悠醒转。
    许昔年睁开眼睛,晨光熹微,透过窗户,洒在人身上,他一时无法适应,微微转头。
    就看见了身旁打盹的皇帝。
    几乎一瞬间,厌恶和恐慌涌上心头,顷刻蔓延向四肢百骸,他浑身僵硬。
    没死成,不仅没死成,还要面对李玄钦。
    许昔年摇摇晃晃爬起来,手腕处剧烈疼痛,他看着右手腕处的一圈又一圈的白纱布,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出来。
    死都死不了。
    真是惨。
    许昔年四肢并用越过李玄钦,站立不稳,扑通摔在地上,大脑一阵晕眩。
    重物摔地的响动吵醒了皇帝,李玄钦睁开眼睛,手边空空如也,他大喊一声昔年,从床上翻身坐起,就看见床边一道影子,飞快地闪了过去。
    李玄钦想也没想,拔腿追过去,许昔年想往紫宸殿外跑,没跑出去。
    皇帝一把揪住他衣领,将许昔年带回怀中,将他抱紧:“你做什么?!”
    许昔年浑身发抖,拼命挣扎,顺手抄起长明灯上的烛台,劈头盖脸朝李玄钦砸过去。
    皇帝没躲,尖锐的铜器砸破了额头,顿时鲜血横流。
    许昔年哆哆嗦嗦地,看见那血,手一软,松开了烛台。
    李玄钦面沉似水,鹰隼般的目光攫住他,哑声疲惫问:“解气了吗?”
    “放我走,”许昔年哀求,“你放我走……”
    “不可能。”李玄钦神色平静。
    许昔年如遭雷亟,张嘴咬住皇帝肩膀,隔着衣料都将牙齿嵌入皮肤,他是恨极了面前这人。
    皇帝也不是个性温和的人,对方强势,他下意识比对方更强势,扛起许昔年扔到龙床上。
    之前用来囚禁许昔年的铁链子没扔,李玄钦从橱柜里取出来,三下二除五捆上了双脚,用一根绸带绑住他两只手腕,绸带另一端系在床柱上。
    许昔年四仰八叉倒在床笫间,两手高举,周身弱点完全暴露在李玄钦面前。
    和这个人有什么好说的,许昔年心想,只有无休无止的折磨。
    李玄钦掐着他的下颌,逼迫他与自己对视,皇帝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警告他:“有这一次,没有下次。”
    “许昔年,你记住,你的命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你再玩自尽这一套,朕便将爹娘抓回来,千刀万剐地凌迟。”
    李玄钦发了狠,红着眼睛,狠声威胁:“记住了吗。”
    许昔年哆嗦着,扭头避开他,紧紧合上眼睛。
    ·
    许映白回了趟提督府,他请来的巫师不能进宫,只能他自己出宫去见对方。
    许映白简直急于知道,李玄钦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信任他。
    李玄钦甚至同他发火,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许昔年。
    许映白越想越气,约了巫师见面,向他请教。
    这巫师架子大得很,三请九邀,摆足了谱,方才同意上门一面。
    阿弄低声在许映白耳边说:“探子说他是从青楼里过来的。”
    “青楼?”许映白纳闷:“他在青楼做什么?”
    阿弄摇摇头:“不知道,他似乎就住在青楼里。”
    那所谓的巫师终于到了。
    容貌倒是令人惊艳,长眉细鼻薄唇,一副凉薄的好相貌,一身青衣,再加一把握在手中的折扇,真像鬼怪故事里的男妖精。
    “许大人,”那巫师略一拱手,“在下沈青玉。”
    许映白皱眉打量沈青玉,猝然想起他见过这么一个人,翡翠楼里的摇钱树,青玉。
    “你…你是那花魁?”许映白惊诧:“你究竟是男是女??”
    沈青玉嗤笑,也没拿自己当外人,找了上座,坐下,交叠双腿,优雅闲适的模样。
    “大人上回要了见情丹,这回又请我来,是有什么事?”沈青玉不答反问。
    “你真是南疆来的巫师?”许映白低声询问。
    “是,”沈青玉说,“逃命过来的。”
    许映白拍桌:“你给我的见情丹究竟怎么回事?!”
    “我告诉过你,要用见情丹那人,身上有迷惑心智的子母蛊!”许映白发怒道:“可用了你那什么劳什子见情丹,他反而不信任我。”
    沈青玉微蹙眉头,笑了笑:“大人这可是错怪我了,你说子母蛊,我也不知是哪种子母蛊。你要我给你能让他生情的丹药,我便给了大人。”
    沈青玉笑眯眯地反问:“有问题吗?”
    “你……”许映白恨恨地一推茶盏,他的确不知是哪种子母蛊,这件事不解决,他始终不安心。
    设若李玄钦不信任他了…他真没把握皇帝不会向着许昔年。
    “这子母蛊也是你们南疆人送予我的,”许映白幽幽道,“可惜是哪种,我却分不清了。沈兄有办法吗?”
    “要辨别是哪种子母蛊倒是不难,”沈青玉优哉游哉地呷了口茶,“不过得见到那人我才知道。”
    “我身上有母蛊,”许映白道,“看不出来吗?”
    沈青玉蹙了下眉,笑眯眯地说:“不行,母蛊相差无几,只有子蛊不同。”
    许映白犹豫半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略一沉吟,点头:“那么等立后大典当天,便是两天后,陛下宴请了八方宾客,你就那时随我一同入宫,沈兄意下如何?”
    沈青玉拎着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眼底一丝狡黠闪过,他站起身:“那么两天后我再来找大人。”
    许映白咬牙,点了点头。
    ·
    许昔年醒来后,再也没搭理过皇帝,缩在紫宸殿的龙床上,不吃也不喝,饿成了皮包骨头。
    李玄钦知道,他是存心把自个儿饿死。
    皇帝忍无可忍,亲自端着清粥小菜送到许昔年面前。
    许昔年已经绑这儿,一天一夜了。
    李玄钦瞅着他那惨兮兮的样子,心里疼得慌,又气又疼,抓着许昔年领口,粗声问:“你究竟想怎样!?”
    一整天不曾开口的许少爷转动眼珠,目光迟缓,低声道:“放…我…走。”
    皇帝勃然大怒。
    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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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 刺杀(1)
    64、
    李玄钦是真的拿许昔年没办法。
    他端起方盘里的淡粥,自己吞了一口,抓起许昔年,两根指头压开嘴巴,连堵带咬喂了进去。
    许昔年仿佛受到奇耻大辱,整张脸涨的通红,双脚踢踹,然而因为绑着链子,根本踹不到李玄钦身上。
    小少爷气得狠了,把一对尖利狗牙咬得咯吱作响。
    李玄钦按着他的后脑勺,亲着亲着立马起了反应。
    皇帝从来不是能忍的人,翻身爬上床,将许昔年搂起来,两根指头随意弄了下,抹下腰带,粗鲁地把自